“事情都办好了?”沈仲凌问。

他的办公桌前站着两人,弓着身子恭敬地说:“都办得妥妥的,干净利落!人是从水坝上丢下去的,坠了石头,肯定是活不下来了。”

沈仲凌点点头,把桌上的大洋推到他们面前。

两人快活地抓起来,也不好堂而皇之地去数。

瘦子毕竟胆小些,斟酌地说:“不过,那天咱们捉的是两个人……”

“两个人?”沈仲凌冷冷地问。

胖子瞪了瘦子一眼,此时也不好瞒着了,小心道:“守了一天,好容易等他出门,却是跟位小姐在一处的。他出门办事,身边总是跟着那个侍从的。看那人走路,我也知道是个练家子。好容易逮个机会,想着先抓着再说,又怕放了那女的她会跑去求救。”

沈仲凌摆摆手,心想跟荣三在一处,能是什么好女人?心下却又一动,突然声音提高了:“那女的,什么样子?”

“挺漂亮的一个美人儿,中等身高,短头发……”

短头发、漂亮……是婉初?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手有些抖,问:“是这个吗?”

两个人看他面色阴鸷,互望了一眼,最后还是点点头。

沈仲凌的脑子轰的一声。婉初死了?被自己弄死了?他心里一时就空了,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沈仲凌在办公室里头呆坐到月上梢头,身子发麻,那麻后是密密匝匝的小小的刺痛,一阵紧似一阵。

死了吗?就这样没有了?仿佛是一场唱到了高潮的戏,突然就连人带着戏台子都消失了。台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悲或者喜,或者心疼,或者后悔,凡此种种,织成一张网,把他紧紧网住。

今天是坐着侍从官的车回家的,他觉得自己连回家的路都有些陌生了。这一条路,是再也遇不到婉初了吗?从前是不管在哪里、有多远,他都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可如今,回家的路,走过了千千万万遍,他的心却再也没有回家的感觉了。哪怕在婉初失踪的这段日子,他都觉得总有一天还能再见着她的。哪怕是她跟了别人,他是恨的、是怒的、是不甘的,总还有个报复的念想。

可是现在呢?没了,整个人都没了。他想折磨折磨她,让她受受自己的煎熬,可连机会都没了。是真的死了。

自己原不就想她死了也不能跟荣三在一处吗?怎么她真正地去了,心却是这样的疼呢?

胸腔里像堵着什么东西,正卡在他的咽喉吐不出去、咽不下来。

本就是怨无大小,生于所爱;物无美恶,过则成灾。

他的心头是被洪水淹过的一片茫然,他沉在水下,似乎是永无天日的绝望了。

他进了沈府,沈福早在门房候着他,见他进来,忙上去对他耳语几句。沈仲凌的脸上变得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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