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我这不实话实说嘛,您老就太较真了,哎哎哎,别动手打人啊,爹爹爹,我错了,我错了。”

门口隐隐传来少年的求饶声,众人这才想起来那中年华服男子是谁了,可不就是当今圣上同胞亲兄弟十四王爷嘛。

那华服少年...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那少年是靖王爷的小郎君,宴小世子。”

人群里有眼熟的乍然想起来,吼了一嗓子,整个聚贤居的人瞬间静了下来。

门口处求饶声顿了三秒,然后又听到靖王爷怒火高涨,“你这逆子,丢人丟得如此地步,看老子不打得你皮开肉绽。”

“你这是诬陷我,我在这里那么多年谁也没认出我,今日你这一来,他们才知道我是谁,说到丢人也是您这张脸惹来的,疼疼疼。”

远处的叫喊声也渐小。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再往外走,生怕一出门就看到不该看的。

“这小世子说自己表兄身娇体弱?这确实嘴欠哈。”

“不对啊,晏臻不是长公主和陆驸马爷的…”

“呸呸呸,祸从口出啊,长公主有两子,长子随父,次子随母姓罢了。”

“…”

众人还在小声议论,人群里有人悄然退场。

那商贾绕了两个深巷,走进一间杂货店,待了一盏茶时间又走进人群潮流里。

宋府邸阁。

宋家长子宋临则,次子宋临睿和幺子宋临承皆站在宋三小姐门口。

宋临承今十五,却已有官身,他身着浅青袍轻靠在窗口安慰道,“阿姐,你别担心,爹娘肯定会想法子,不会让你进长公主府的。”

“圣上不会那么武断,我已秉明事情原委,女方不愿还能强抢不成?”长子宋临则玉树临风,文官红袍在身,着实好一翩翩儿郎,他嘴上虽亢然不忿,可眉间微蹙眼底满是担忧。

帝王心难测,何况圣旨若到…

“你们别劝了,她已做了决定。”次子宋临睿抿了抿唇,看着厢门打开走出来的人儿,突然道。

“什么决定?阿姐,你若不愿意,不嫁就是,大不了连夜离京,长公主还能追着不成?”宋临承道。

“我想嫁人了。”轻灵入耳,三兄弟愣在了原地,心生愧疚。

从十五岁那年程家悔婚开始,每遇良缘,不是程家下阴招就是他们兄弟几个使了绊子。

不是良缘不好,而是他们曾试探过面对家族和妻,那些人要么踌躇不定,要么花言巧语,要么家族为大。

宋家家族里男娃众多,女娃仅就那三两个,定然是要宠着的,所以在面对宋枝鹤亲事上面,宋家人皆花了许多心思,但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窗间过马,转瞬宋枝鹤已有十九,十九未嫁亦是京都笑谈。

他们曾都以为她不喜热闹,可如今细细想来,来京十年有余,却真没见有甚手帕交。

女子背对着他们,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朝向日光,暖阳橘光落在手背上,散落得骨骼分明。

“可晏臻不是良缘。”

宋临则蹙眉反驳,长公主名声本就争论分多,有人说心肠毒辣阴狠,有人说笑里藏针,妹妹单纯柔弱,又怎么能对上长公主那般人物?

还有晏臻,此前他们听过名声,只知道被长公主护着长大,那被灵芝珍宝吊着续命的人又能活多久?

妹妹像月亮,本就清冷,若,若是…反正这冲喜之嫁太过荒唐。

“我想嫁人了。”女子再次轻声道。

宋临则见她清冷又固执己见,好似不在乎人世,心底瞬间起了怒火,“宋枝鹤,我说了晏臻不是良缘。你现在想嫁人?行,明日我把我同门一一带来,你要看中谁,我就让谁过来提亲,反正晏臻不能嫁。”

“大哥。”宋临承稚嫩面颊上的墨眉微微蹙起,这不教坏阿姐了嘛!

“大哥,你有一见钟情过吗?哦,大抵是没有的,我竟忘了大哥还未娶妻,可是我有,从前觉得程四是我最后的归宿,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我便不敢奢望了,可这次与郡王一见,我便倾心,啊,宋临睿,好疼。”

宋临睿咬了咬后槽牙,抬手就给宋枝鹤一个糖爆栗子,“给我好好说话。”

女子回眸杏眼圆润,泪眼婆娑乍惹人怜,细眉樱唇,肤白貌美纯良可人,怎么看那自怨自艾的话不像是从这人儿嘴里说出来的。

尤其那嫩白圆润的面颊柔软细腻,让人忍不住捏上一捏,心生欢喜。

“二哥。”宋临承蹙眉恼道,“说话就说话,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宋临则也斥责道,“你就不能轻些。”

老二宋临睿嘴角抽动,大哥你忘了刚才被谁气得要吐血了吧!

何况宋枝鹤嘴里说的那些过往良缘,若她当时真想嫁人,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他和宋枝鹤是双生子,同待了一个巢穴而落,心有灵犀算不上,但有些事情真是玄学。

比如幼时同吃,膳食喜同。

比如幼时私塾,早些年间女子不入学堂,宋枝鹤又笨拙迟钝,但他所学只说了前一句,她都能接下一句。

比如他喜武喜游,从未与别人说过,但每次二人均在同一个地方遇到。

比如程四有妾是他先发现,原本想自己查清楚再告知她,谁知她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不是玄学是什么?

后来的几个良缘,除了程家挖墙角,他们几哥俩也掺和了一脚,最大功劳归属宋枝鹤,出了眼疾这一症状,给了多少人把柄。

毁人姻缘是缺德,但毁自己姻缘的,她是头一个。

别人不知,他能不知?

说想嫁人?

反正这情谊他没感觉出来,倒是感觉到这丫头起了别的心思。

她喜武将又爱悠闲自在,怎么可能会嫁给病秧子还困于那如牢笼的长公主府?

“长公主已向圣上求了圣旨,不管抗旨还是逃婚都是逃亡,我清懒不想过那般日子。”宋枝鹤边揉脑袋边道,声音缓慢而又清晰。

“我已深思熟虑,长公主府是我最好的归宿。这些年来良缘就摆在那,但都落败而去,就算日后真再有,我本愚笨不甚交道,着实应付不了那深宅大院的争斗,而长公主府不同。兄长阿弟大抵也曾探过长公主府吧,想必知晓小郡王身弱甚微也没几年好活,长公主爱子心切想给他常人均有的礼节,殇魂之后也无遗憾。只要我真心相待做好为妻为子之道,长公主爱子定然也会以礼相待。”

宋枝鹤笑道,可笑意未及眼底。

宋家兄弟三人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宋枝鹤这般。

自小宋枝鹤就被家人宠着,宠到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甚至从不要求她向别人家姑娘琴棋书画女绣样样精通。

毕竟宋枝鹤幼时体弱又很晚才开智,宋家也从未要求她与别人一样,只愿她一生顺遂。

“父亲已经进宫,母亲也去了国公府,事情会有转机的。”宋临则不愿她这般懂事,他的妹妹本该被宠着的。

宋枝鹤绽颜而笑,清冷疏离感转瞬变得温暖而又明媚,她看向长兄那自我肯定的模样,心底叹息。

这亲事是母亲和长公主一手促成,哪里来的转机?

宋临睿像是听到了宋枝鹤心底想法一样,瞳孔突然收缩,不可置信看向宋枝鹤。

宋枝鹤正好看向他,二人目光对视上,宋枝鹤先错开了眸,有些事情二哥不必知晓。

“母亲已经去国公府拜见老太君,老太君最是怜惜母亲,此事会取消的。”宋临睿觉得长兄的话有理,他也不愿阿姐这般委屈。

宋枝鹤安抚了三人,心下觉得好笑,她说的是实话,可他们总觉得是委屈了她。

昨夜母亲红着眼抱着她说了很多歉意,但没说不让她嫁,只说她到公主府依旧可以像在家里一样。

父亲也红着眼背过身站立许久。

对于嫁人,宋枝鹤是没想过的。

她是来自异世一缕魂,偶然落身于宋府,记忆中好像已有一世婚姻美满,虽记不起来那人容貌,但她不想再嫁他人。

许多事情已模糊,许是七岁那年生了场病,所有人的面容宋枝鹤都记不得了。

传闻里她有眼疾是假,但分不清人是真,不过那是生了病后重新开始认人罢了。

传闻里那些识错人多多少少也是半真半假,比如认错程四是真,识错周瑾是假。

对于嫁给小郡王,宋枝鹤觉得是不错的。

想起上香礼佛那日,宋枝鹤抿了抿唇,这小郡王身上的药味太浓,呼吸也极其微弱,想必也活不了多久。

长公主在京都颇有势,母亲既说可把公主府当做另一个家,那便是他们早就商议过的,至于这拒婚又赐婚戏码,她不会多问。

等那小郡王逝世后,她在公主府里也便不用担心再嫁,更不会有人会说闲话。

日后她便一人了,想想,宋枝鹤都觉得以后的日子阳光明媚。

宋临则看向妹妹,总觉得她在强颜欢笑,心下不由心疼,以后哪怕妹妹一辈子不出门,他们也是能养活她的。

宋临承亦是如此想的。

只有宋临睿指尖泛白,脑海里冒出前些日子母亲带着宋枝鹤出门云游,父亲站在原地面色恸然地看向马车行远。

那时他以为父亲舍不得母亲出门太久,可现在有些东西似乎好像清晰了。

母亲是爱礼佛,可从不去凑热闹的街市,可她那次却带着宋枝鹤去了。

◔喜欢看冬茧写的我那娇花夫君又苟延残喘了一天_第2章 毁人姻缘是缺德,她是毁自己的吗?那就记住天籁小+说的域名691.hk◔(请来天籁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母亲虽礼佛却从不会让小辈们陪伴,除非自愿,可宋枝鹤向来慵懒不会陪同,可那一次为什么会陪母亲前去?

云游四方遍地庙宇,又怎么偏偏选择了寒山庙?

还有小郡王向来喜清静,长公主府内的仆从定然早就打点好一切,每年都没出过意外,可那次为什么偏被宋枝鹤撞上?还被那么多人看到?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盘旋在宋临睿的脑海里,他咬住口腔内左颊软肉到疼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母亲…父亲…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为你提供最快的我那娇花夫君又苟延残喘了一天更新,第2章毁人姻缘是缺德,她是毁自己的免费阅读。

「如章节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退#出#阅#读#模#式,才可以#继#续#阅#读#全#文,或者请使用其它#浏#览#器

章节目录

我那娇花夫君又苟延残喘了一天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天籁小说只为原作者冬茧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冬茧并收藏我那娇花夫君又苟延残喘了一天最新章节第114章 究竟是哪个弟弟却忘了